第442章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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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衡步调不停,听着言不离的话,心想,赵箐是因为这个哭吗?不是,她哭只是因为她太小气,也或者说,她哭是因为她认为他关心萧玉婵比关心她多,或者,她看出来了,他喜欢萧玉婵。
容衡没理会言不离的话,只沉默地往前走。
远远地看见赵箐了,容衡这才看了言不离一眼:“你不要过去了。”
言不离也不想过去,便点了点头:“我去催催厨房,让他们快点上菜。”
言不离离开后,容衡走向亭子。
听到脚步声,赵箐立刻掏出帕子擦眼睛,擦好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头,一看到来人是容衡,好不容易伪装好的情绪又险险崩溃。
她红着眼睛,看着容衡走进来。
容衡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脸,又看了一眼她红彤彤的眼睛,是真的哭过的样子。
容衡问:“为什么哭?”
赵箐把头别开,看向外面的草地,不跟他讲话。
容衡轻叹一口气,坐在她旁边,安静了片刻,他淡淡出声:
“赵箐,我喜欢萧玉婵,如果她不是端王妃了,她愿意接纳我,我就娶她为妻,这些话,我跟谁都没说过,可能容惜回来了,我也不会对她说,但我愿意对你说。”
赵箐流着眼泪,在他说出,他喜欢萧玉婵的时候,心就疼了起来,而后面,他居然说要娶萧玉婵,她就更加觉得呼吸不畅了。
她哽咽出声:“你对我那么好,又对我格外不一样,我以为,你喜欢我,你想娶我。”
容衡低声说:
“抱歉,给你这样的错觉,是我不对,但我对你好,对你的不一样,只是因为你和容惜一样,是我认定要护一生的妹妹,容惜不爱学武,她只爱赵弈,我就愿意看她心想事成,而你喜欢学武,也极有天赋,我也愿意助你成长成材,在容惜和你以及赵雾这三个我称之为妹妹的人里,我确实对你是最好的,也是最特别的,但那只是因为,你比她二人都优秀,你当得起我的看重,但那不是爱,你可以称之为喜欢,但那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你上次问我,会不会喜欢上萧玉婵,我没正面回答你,这次我回答了,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萧玉婵是端王妃,我就是喜欢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更加不会让她知道,我想娶她,就会让她尽早地离开端王府,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眼中钉,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障碍,更加不会阻挡惜儿的正妃之位。”
“这些话,我不对别人讲,只对你讲,是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信任,帮我护好萧玉婵,如有必要,出兵上炎国,将她平安接回来。”
赵箐心底的痛疼已经达到极致,她痛极反笑,眼泪挂在脸上,像雨打的花朵,凄楚美丽,她低喃出声:“你说这么多,看上去在跟我推心置腹,但其实,你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去保护萧玉婵!”
容衡冷笑:“身为境城驻官,保护大衍国的百姓,难道不是你的职责?难不成就因为萧玉婵是端王妃,是你不喜欢的人,是本侯喜欢的人,你就不遵从你的职责,让你保护她,反倒成为我在利用你了?”
容衡站起身,神情很是冷酷,更冷酷的是,他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同,但现在看来,你跟她们是一样的。”
容衡很失望,他失望的不是赵箐不愿意去保护萧玉婵,他失望的是,这么多年的栽培和看重,到头来,赵箐也只是一个用感情来做事的人。
容衡转身就走,那一刹间,赵箐忽然起身,急忙拉住他的胳膊。
容衡扭头看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赵箐鼻腔浓重,是哭到极致后的一种鼻音反射,她哑着声音说:
“我没说不保护她,我只是那么一说,我的职责是保护所有大衍国的百姓,萧玉婵自然也不例外,我承认,因为你说你喜欢她,我很嫉妒她,可我没想让她出事,我当时没拦她,确实不对,我向你承认错误,但你不能误会我,觉得我不负责任,我驻守境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不因为自己是公主就高人一等,或是偷奸耍滑,拿别人的功绩来彪炳自己,我的荣耀,都是我自己挣的,我不许你误解我!”
容衡望着赵箐,不等开口说什么,赵箐又再次出声:
“你跟我推心置腹,把不能对外人说的话说给了我,我也不会瞒你什么,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我嫉妒萧玉婵,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喜欢,我也承认,在拦住她,听了她所说的一席话后,我确实有一瞬间的想法,想着她如果真的死在了上炎国,对我们都好,可她前脚离开,后脚我就后悔了,但那个时候,我已经追不上她了。”
容衡低头,看了一眼赵箐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赵箐紧张地解释的样子。
容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赵箐的手拿开,赵箐脸色微变,容衡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赵箐由紧张变为喜极而泣。
这会儿的情绪太饱满,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看着容衡,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
容衡拿开手,说道:“真心永远都不会被辜负,我虽然不会对你产生男女之情,但我会终身保护你,只要你能坚守住自己的心。”
赵箐苦笑,“坚守自己的心,不爱上你吗?”
容衡说:“不是,是不让自己变坏,变成面目可憎的人。”
赵箐心说,一旦我纠缠你,那我在你眼里,不就成了面目可憎吗?
虽然赵箐能明白容衡的意思,容衡是说,要一直做好人,守护百姓,坚守本心,可变相的意思,不也是让她别爱上他吗?
赵箐吸吸鼻子,爱情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仰望了他那么多年,心慕了他那么多年,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
她得慢慢来。
赵箐抹干眼泪,想到萧玉婵,又问道:“端王妃那边,要如何去安排?需要我现在就出兵吗?”
容衡皱眉:“不用,时刻关注那边的消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