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当年的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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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顾曜南的大手落在他浓密的发顶上，“粥粥，这件事我要跟你道歉，或许你听说过欧阳家的事情了，对，你听到的，几乎都是真的，当年我和欧阳家发生了些冲突，我的人自作主张将你抱了过来，等我命令将你送回，欧阳家已经人走楼空。”
顾曜南从未有意对粥粥隐瞒这件事，所以顾家上下也从来不避讳提到欧阳家，一来不想让粥粥长大后心有误解，二来也不让粥粥认为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顾曜南抽回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小饼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心里一下子没了注意。
怎么肥事？？？
这个顾曜南怎么看起来像个好人？
“那...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冲突？”小饼踮着脚，一双小胖手扒在桌面上，歪着脑袋像在听故事。
顾曜南瞧着他肆意的模样，很是意外，伸手将他拎到一边，“你一个孩子不用知道太多。”
“可我总要知道，顾叔叔和我爹地妈咪是不是仇人呀！”他摊开手，又老成地叹了口气，“如果是的话，到时候我爹地妈咪不让回顾家，我会舍不得的欸。”
“什么仇人？”顾曜南唇角发笑，“你想得倒是挺多，放心好了，不会到那一步。”
顾曜南知道粥粥隐藏着机敏，所以对他这么多问题，倒是不意外。
只不过，他瞧着粥粥像是气质变了。
但顾曜南也不确定，毕竟他对粥粥关心不多，粥粥对他也不亲近，两人的关系如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也许这孩子慢热，人前腼腆也难说。
“真的吗？不是仇人？”小饼不可思议，两只葡萄似的大眼睛朝着顾曜南眨巴眨巴，“就算他们真的出现，你也不会怎么样？”
“那是当然。”顾曜南道，眼眸深了几分，“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话？”
顾家的佣人能提的不过是粥粥的身世。
但顾曜南和欧阳旭的私人恩怨，以及顾家和欧阳家的前尘往事，倒是无人敢提。
“没有呀！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能抱走别人的孩子，肯定不是小冲突！”小饼一个机灵，把包袱丢给顾曜南。
顾曜南轻咳了两声，“对，你说得没错，但这件事又仇敌无关。”
当年，他只是为了夺回母亲的遗骸而已。
“那不是太可惜了？”小饼叹了口气。
顾曜南拧眉，“可惜？”
“可惜我的牺牲呀！莫名其妙就离开了自己的妈咪。”小饼无限同情粥粥。
顾曜南语塞，这孩子还真是掐准了他的愧疚点。
奇怪，平时也不见粥粥这么伶俐的口齿，现在倒是和想想如出一辙，一句话噎死人，更与她一模一样。
顾曜南想到这里，目光深深陷下去。
他是思念成疾，所以瞧着谁都像她吗？
岳小饼该问的问完了，悄悄溜走。
走之前还偷偷瞧了顾曜南一眼，这个叔叔也是奇怪，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
管他的！反正他收获不浅！
顾曜南和爹地不是仇敌，那爹地为什么要防着他？
对了，妈咪说过，敌人有很多种，爹地是做生意的，顾曜南也似乎是个大老板，所以他们是生意上的敌人呗？
那干嘛躲在岛上？？？真是搞不懂！
小饼叹息后，惦记起了粥粥和妈咪，等晚一点，大家都睡了，他再给粥粥打了电话，问问他扮演得怎么样了。
同时，书房。
顾曜南瞥见桌角还摆着习题本，心觉奇怪，粥粥怎么会丢下习题本？
犹豫了一会儿，随手翻开。
习题本上除了粥粥写得端正的阿拉伯数字，还有一行扭扭歪歪的小蚂蚁，平常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出自同一个小孩。
此时，顾曜南脑子闪过某个画面——小饼刚进书房，用小手捂住故意用功的模样。
粥粥的字，什么时候开始不长进了？
顾曜南盯着纸上的一排小蚂蚁，又想起在海滩时，想想笃定粥粥被带走了...以及另外一个孩子...
顿时，顾曜南疑窦丛生。
今天的粥粥，确实与以往很不一样。
此时。
小饼正与顾想想看动画片，以此打发瞌睡，好等到给顾粥粥打电话的机会。
“真稀奇，你今天居然跟我一起看动画片。”顾想想吃惊的同时，给他喂了一口炸鸡，“小声点吃！别被爹地听见了，不然就没了！”
“这什么啊！太好吃了。”小饼被美食征服，口不由心了。
顾想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炸鸡，你也不认识了？你是不是真傻了？”
“炸鸡啊。”小饼努努嘴，他还是第一次吃呢！妈咪从来不让他吃油炸食品。
想了又想，还找出理由搪塞，“我这是感叹词，今天的炸鸡，比任何一天还要好吃。”
顾想想：“……”
完蛋，顾粥粥越来越不正常了。
“对了想想姐姐，你吃过大酥吗？”岳?孝子?饼想起了妈咪做梦都想啃的“大酥”。
“不知道哎。”顾想想摇摇头，顾曜南正开门，顾想想眼前一亮，忘记自己在偷吃炸鸡的事，立马问：“爹地！你知道大叔是什么东东吗？”
小饼刚才嘴里嚼着炸鸡，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顾想想听岔了。
大叔？
顾曜南听见这个词，目光徒然一热。
随后，又听见女儿娇软的声音，“有人想找大叔！”
“谁！”顾曜南目光紧锁，声音透着紧迫。
想想一愣，有些被吓到，随即指了指小饼，“粥粥问我有没有吃过。”
“不是大叔！是大酥！”小饼咽下鸡肉，口齿才清楚起来，又嘬了嘬手指头，又随手拿了一块。
妈咪不在，他要吃个够。
然而，顾曜南听见小饼的解释后，神色黯淡。
“爹地，你怎么了？”想想轻声问。
顾曜南摇头，“爹地没事。”
说完轻抚着想想受惊的小脸，“别怕...”
顾想想点点头，她并不害怕，只是不想爹地伤心难过。
她看得出来，爹地也许是想妈咪了。
可是妈咪又在哪里呢？
妈咪还要她和爹地吗？
“爹地，你怎么会过来？”想想眨眨眼睛，想要把炸鸡藏起来，一回头已经被小饼吃完了。
而现在，正拍着小肚皮在看动画片呢！
想想：“……”
这真的是粥粥吗？
小饼感受到想想的诧异目光，有点不自然地将手从肚皮上放下来。
奇奇怪怪，难道顾粥粥不这么吃东西？正常小孩不都是这样？自由！随性！连顾想想也是这样！
看来顾粥粥是个怪胎！
“粥粥，你的习题本忘记了。”顾曜南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顾想想再次咋舌：“你这家伙！不爱学习了吗？把习题本弄丢了，还来这里看动画片？”
小饼撇撇嘴，忍不住回：“姐姐就很爱学习吗？”
顾想想轻哼，“我才跟你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不爱学习的！所以我很正常，你不正常！”
小饼：“……”
世上竟有比他还厚脸皮的人，不爱学习还有理了！！！
好吧，他完败了！
随即，小饼拿出演技，把习题本从顾曜南手里接过来，“谢谢顾叔叔！”
“等一下。”顾曜南并不打算立刻还给他，还是自顾自翻开一页，指了指一道题目，“这题算错了。”
小饼抿了抿唇角，“是...是吗？我看看...喔！真的算错了耶！谢谢顾叔叔，我明天就订正，现在太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
“好。”顾曜南松开手，看向空空的炸鸡盒，“吃了这么多，记得消化了再睡。”
“嗯嗯！”小饼目送顾曜南离开。
可怕——
差点就露馅的！他拿着书横看竖看，咦到底哪里弄错了嘛！
顾曜南离开了小卧室，俊脸渐渐深沉。
那道题，根本没有错。
而且是极其简单的算法，粥粥做了那么多难题，不可能轻易被糊弄。
也就是说，卧室里的那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粥粥。
他记得...
当年把粥粥抱来的医生说过，欧阳家那晚出生了一对双胞胎，难道这是另一个孩子？
可这个孩子，怎么会来到顾家？
粥粥呢？
顾曜南想起在书房时，那孩子问他的话，又是欧阳家又是顾氏，还牵扯上仇敌，难不成他对顾家有什么误解？
走到书房，用座机拨通庄园内部号码，“让人留意粥粥。”
挂了电话，顾曜南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满天星辰，仿佛看到了一双美丽璀璨的双眼。
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世上只有两个。
一个是曾在南印相识，并且让他挂念多年的女孩，另一个则是自从出现就占据他心尖的岳雅。
但再穿透了一些，还有另外两个人。
——想想和今天的粥粥。
想想是他和岳雅的孩子，这不比多说。
然而，当他看见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男孩，也拥有这么一双眼睛，他甚至可以穿过那双眼睛，恍惚看见岳雅。
这种震撼，难以在顾曜南心里抹灭。
烟草渐渐弥漫书房，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顾曜南将自己浸泡在浓浓的烟草味里任凭灵魂枯萎。
总算有了困意，他却不能立刻睡，要先去浴室将身上的味道洗干净才上床，因为岳雅不喜欢烟味，会嫌弃得跳起来，他可不能让这小丫头嫌弃。
想着，顾曜南眼角浮起些许迷幻的笑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嗡——”
下属打来电话，“少爷，粥粥小少爷一个人在阳台上打电话，您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