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当年的事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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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他从岳雅的眼里看见了久违的熟悉感和爱意。
“我应该是想起你了...”岳雅点了点头，眼里有光，“大叔，待会再叙旧，我现在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岳雅从来雷厉风行，不爱等待，回头望向心不在焉的岳缺，“你带路吗？”
岳缺迟疑了一会儿，“不了，我要休息了，我让仆人送你吧。”
他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转过身。
“对了小雅。”岳缺透过镜子，朝着转过身的岳雅招手，“你能不能过来一些，我有话要跟你说，是关于几个族老的。”
岳雅看了顾曜南一眼后，单独走近，“说吧。”
“五十年前，岳氏有一个族老被暗杀，死在了洗手间里，极其不体面，甚至被各大家族耻笑至今，所以他们深有忌讳。”岳缺道。
“所以你想说...”岳雅思付片刻，很快领会了岳缺的意思，“ok我明白了，你也想让他们重蹈覆辙。”
“我...我只是不想你亲自动手而已。”岳缺埋下脸，说道。
“只是而已吗？”岳雅不信。
岳缺不看岳雅，耷拉在眼角的长睫毛甚至在发抖。
岳雅知道岳缺心里有小算计，可想起他的遭遇，还是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好了阿缺，你不用跟我掩饰，我们当初是朋友，你受了欺负，我替你报仇也是应该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岳缺抬不起头，像个可怜虫一样鞠着腰，“小雅，你报仇之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岳雅想也没想。
“好，我知道了。”岳缺埋下脸，不再说什么。
沉默半晌，岳雅见他没什么要说，直接转身走了。
等房间空了之后，岳缺再拉开衣柜，他用铜镜中看见岳雅模糊的背影，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小雅，你还记得我会唱戏吗？”
“你曾经夸过我，说我唱戏很好听，虽然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你根本听不懂里面的戏文是什么意思。”
缓缓后仰，岳缺倒在香浓的衣柜里，做着很久之前的梦。
从家主的住处出来之后，老仆人突然停下，“岳氏的医院，不容纳外人进出。”
“今天是例外。”顾曜南不稀罕进去一个破医院，他只是想待在岳雅身边。
好不容易想起他的岳雅，再也不会据他于千里的岳雅。
“大叔，你还是等我一会儿吧，我想自己了结曾经的怨恨。”岳雅勾住顾曜南的脖子，像是在哄小学生，“几个要病死老头子而已！我还不是对手吗？”
“好，我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顾曜南知道岳雅的性子，该她自己做的事情，旁人一概不能插手。
顾曜南既然懂她，自然也会尊重她。
岳雅转身之前又回头，走到顾曜南身边，踮脚轻轻吻了他，“大叔真听话。”
本想捏捏他的脸调戏一下，却见某男眼色不太对劲了，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黑色，稍稍用力就将她带到怀里，声音沙哑，“再挑衅，我可不管那么多了...”
“我错了！”岳雅马上收回手，快速转身跟装聋作哑的老仆人一起前往医院。
岳氏家族像是古代皇族，独自建造偌大且豪华的宫殿，以便于整个家族的人紧紧抱团，医院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岳雅对这里印象很深，她初来乍到，如同一个小病猫，几乎要住在医院，所以她很熟悉，三两步就走在了老仆人眼前。
岳氏的医院整体建筑实在不多见，灵感来源于旧式坟墓，黑沉沉的大门，两边大柱顶着，站在门口可以望见医院上方凸出的楼顶。
岳雅想起她很久就发现的问题，岳氏的建筑物，不管是贝壳形状的曟宫，还是眼前的医院，或许几个族老以及家主所居住的代表性的住宅，它们都有一个共性，“低矮，压抑。”，就好像走进了地宫古墓。
岳雅不明白其中原因，结合岳氏历代出的人才的训练方式，也就说的通了。
总算，到了五个族老所住的ICU病房。
推开门，岳雅缓缓走了进去，五张单人床并列排放，他们浑身插着输液管，尿管，氧气瓶。
谁能想到，曾经呼风唤雨的几个族老，竟然这样不体面的躺在这里？
“岳...岳雅...”一双苍老的手，朝着她指了过来。
“您还认识我呢？”岳雅弯起了眉眼，凑上前打量着这双枯竭无力的老手，“岳琪爷爷，不好意思，我活着来见您了。”
“你想做什么？”老头目光防备。
“唔，做岳缺不敢做的事，应该是杀了你吧。”岳雅眨了眨眼睛，面色骤然冰冷下来，“这么多年，你们也该活够了。”
当初，随着她一同反抗的孩子，要么在逃亡的路上被抓走折磨致死，要么当场倒了下来。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真...真不该...”老头双眼阴鸷，狠狠地盯着岳雅，“当初应该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会。”岳雅冷冷勾唇，紧紧攥住老头的手，腕关节被她捏得咯咯作响，老人表情痛苦。
岳雅却面不改色，始终冷冷地笑着，令人眼底发寒，“岳琪爷爷，您是家族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家族最大的蛀虫！败类！你们这些老东西祸害了多少预选继承人？岳氏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自尽？多少人因为你们成为行尸走肉！”
“我们为了磨炼他们，这是祖训！也是族规！”另一个老人说道。
“狗屁族规！还不都是你们这帮老家伙的？”岳雅看过去，眼底透出更为浓烈的恨，“这不是岳时爷爷吗？当年的弟弟岳晃祸害我不成，反而害死了自己，你倒算在我头上了？害得我不得不做了次大事。”
那次大事，也是岳氏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带领着岳氏继承人反抗，因为事发突然，这些老家伙没有防备，差点丢了性命。
至此之后，他们恨上了岳雅。
权威被挑衅，他们誓必要用挑衅者的鲜血，为自己掉色的权威镀金。
所以才造成了岳雅逃亡后颠沛流离的生活……
“你小人得志！岳氏的人，不会服你的！”
“对！你以为我们这些年白活的？等着瞧吧...我们今天怎么死的，你将来也怎么死？”
“跟她费什么话！我只恨当年没有活剐了她！不过幸好，我活剐了她母亲，也算是解恨！”
其余几个老头子，岳旦，岳智，岳昂，就算瞧见了棺材，也不会有半滴眼泪。
岳雅知道他们的长久浸泡在污血里的性情，他们不怕死，也不怕有报应，除了岳氏的荣耀和传承，没有任何东西能叫他们感兴趣。
古老的岳氏沿袭着古老的族规，俯视蝼蚁，践踏人性，这些东西疯狂的刺激着他们的感官，满足他们扭曲的心理，他们怎么会舍得丢弃？
只是，岳昂突然提起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分明是病死的，她亲自将母亲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
“岳昂爷爷，你说的，真是我母亲吗？”岳雅咬着牙，咧着嘴笑得十分难看。
“当然，你母亲不识抬举，死有余辜。”岳昂还打算说些什么，却看见岳雅突然拿出剪刀。
“你...你想干嘛？”他着急起来。
“岳昂爷爷反正要死了，这些管子留着也是累赘，不如我先给您剪了？先剪尿管吧！”岳雅缓缓打开剪刀。
“你敢...”老头子浑身发抖，他们平时多体面的人。
五个人挤在一个病房已经是没脸了，再带着屎尿陪葬，传到其他家族的敌人耳中，岂不是丧尽名声。
“那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你说不说？”岳雅比划着剪刀，说一不二。
“你敢威胁我！”岳昂气得发抖。
“不说是吗？”岳雅转过身，对着其他四位，“你们知道吗？现在说出来，我让你们死得体面一点，不然...”
岳雅双唇停顿，心里默数了十秒。
其余四人沉默不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体面的死法不要，非要屎尿陪葬是吧？我成全你们！”岳雅的剪刀快准狠，剪断了除了岳昂外其他四位的尿管，最后走到岳昂面前，“你呢，就先好好瞧着，好好选一选哪种死法更好。”
一屋子的老男人味，岳雅有点受不了，任凭岳昂辱骂，她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