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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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您竟然能坚持24个小时！”岳雅啧啧称奇，捂着口鼻一脸嫌弃，“您知道吗？您身上残留着其他四位族老屎尿的味道，怎么样？他们还好吗？”
自然不好了。
岳雅来之前就听说了，那几个老头子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拔了氧气管自杀了。
“死丫头少说废话！我说出你母亲的事情，你是不是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岳昂问。
“是。”岳雅想也没想就点头。
“真的？我可是杀了你母亲的人，你真愿意？”岳昂显然不信。
“我这个人呢！宁愿身不由己，也不能接受被谎言遮掩，总之你说就行了。”岳雅冷冷道。
“你发誓。”岳昂目光阴沉。
“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让你什么死法，我也什么死法，行不行？”岳雅好没耐性地说道。
这个迷信的老头子，真是麻烦！
“好，那我告诉你。”岳昂总算满意，勾起阴险的笑意，“你妈岳氏最漂亮的女人，她本来是要嫁给我的，可她偏偏不识好歹，喜欢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诗人。”
诗人？
她父亲不是盛淮安吗？
“你说清楚些，我妈到底是岳凌吗？”岳雅冷声问。
“岳凌？”
岳昂愣了一会，又大笑起来，“当然不是！岳凌也是该死的，族老给她定好婚事不要，偏偏喜欢上了混血男人！”
岳凌...混血男人...
也就是说，抚养她整整十年的母亲，竟然是刘瑞希的母亲？
难怪她临死前一直牵挂着刘瑞希……
“我妈叫什么名字！她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爸呢？”岳雅忍住不去扼老头的喉咙，冷声问。
“抱歉，我只回答有关你妈的问题，至于你爸我就不知道了。”岳昂纵欲多年的眼睛，永远透着让人畏惧的邪气。
但在岳雅眼里，这股邪气只会让他恶心，“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我倒是想对她什么，可惜她没有福气，竟敢学外面的疯子伤害我！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扔进了月湖里，活生生的，还绑了很多石头，现在估计连尸骨也不剩了吧？”岳昂眼底有得意，也有恨，“对了，你妈妈叫岳覃，这里的人都认识她，第一美人嘛谁不认识，但可惜关于她的东西全被我销毁了，你休想再找到她半点痕迹。”
“混蛋…….”
“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岳雅目光坚定，冷冷道。
“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你发过誓的。”岳昂冷冷道。
如果是以前，岳雅立刻毁约又怎样？
但她已经不同往日，她有了大叔，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人一旦有了爱，就会有很多顾忌。
“你放心，我让你体面的死，待会你自己拔了输液针吧。”岳雅捕捉到岳昂眼底一丝放松，又见他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拔了续命的药。
岳雅勾唇一笑，帮他撤走所有仪器，然后笑着对他说：“你安安心心等死吧，等你体体面面死了之后，我再来思考你不体面的身后事，拜~”
岳昂的脸呈现出人生最后一抹红，他气急败坏，但随即脸色又变得苍白、灰败，“岳...岳雅...关于你母亲...我们还可以再做交...交易...岳雅...你这个野种！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别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太平了，不可能！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的孩子...会跟你一样...”
几乎是不可听闻的声音，说完之后他便死不瞑目了。
岳雅脚踝僵硬。
什么意思？
杀了他们还不安宁？他们全死了，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岳雅走得飞快，岳昂渐渐失去气息的时候，她肺里的空气几乎供不应求，随着她的脚步，呼吸声越发急躁起来。
“砰！”
终于倒在了冰冷走廊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顾曜南怀里醒来，男人温热的气息让她心安，也让她难过。
顾曜南见她纠结的神色，当下无比心疼，随即抱紧了女人，“放心，他们死了，一个不留。”
岳雅神色渐渐黯淡下来……
“真的死了吗？”岳雅紧紧攥着顾曜南胳膊，脑海中还回想着岳昂临死前的话，“他...他说我的孩子会跟我一样...他还说，就算他们死了，我们也不会太平。”
“一个死人说的话，怎么可以作数？不甘心罢了。”顾曜南冷冷道，将岳雅抱紧在怀里，轻缓却又认真的承诺道：“以后我誓死保护你和孩子们...”
岳雅听见“死”，眉毛一个跳突，忙捂住了顾曜南嘴，“不许胡说。”
“好，我不胡说。”顾曜南勾起唇角，眼神愈发宠溺。
在两人温柔的对视中，岳雅突然哭了，眼泪包括言语十分没由来，“呜呜呜大叔！我不是我妈的孩子，刘瑞希才是！我妈...我妈...被沉在了月湖底下！”
“你妈妈？”顾曜南微微诧异。
岳雅将脸埋进顾曜南怀里，如同孩子一般，一点一点诉说着，身体颤抖得厉害。
顾曜南面色越发沉冷，“他说的，未必不是实话...雅儿，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就算抽干了月湖的水，我也陪你一探究竟。”
月湖在岳氏后的火山山顶，湖水与月亮相映，温柔动人。
谁能想到，这里埋着一个的尸骨呢？
打捞了很久，终于还是意料之中的没有结果。
岳氏存在的地貌由地球运动和火山爆发形成，地面除了火山灰就是火山岩，里面含有许多硫磺。
况且月湖又处于火山山顶，高浓度的硫酸怕是早已将母亲的尸骨溶解了。
“顾总，没有找到尸骨的存在，只有一根已经被生锈铁链。”
岳雅看见那条可能捆绑过母亲的铁链，脚底发软。
她的妈妈，就这么消失了。
她的亲生母亲...
岳雅不能接受，“大叔，我还没见过她，除了她的姓名，我对她一无所知！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过。”顾曜南将岳雅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嵌入骨髓，“但你还有我，还有想想，还有粥粥小饼，你的母亲也必定是疼爱你的。”
“你怎么知道？”岳雅抽泣。
“怎么会有母亲不疼爱孩子？若非你母亲顾及你，你就要在岳氏长大了。”顾曜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母亲让你离开岳氏，无非就是希望你像个正常人，开心快乐的生活，你可别让她失望了。”
岳雅迷迷糊糊难过了两三天，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必须要重新振作起来，就算母亲真的不在了，她还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以及心爱的顾曜南。
知道她要离开，岳缺早早过来送别了，或者说是挽留。
“小雅，这算是永别？”岳缺呆呆地站在岳雅身上，低声问。
“你知道，如果你离开岳氏的话，我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岳雅弯了弯眼角，笑着说道。
岳缺扯了扯嘴角，“就算我离开岳氏，你也不会愿意见岳氏的人吧？我的母亲因为外祖父家而死，我至今也不像见到他们。”
岳雅默然。
岳缺是父亲是岳氏人，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好像从未有人知道。
“你和害死我母亲的人不一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岳雅心里怜悯岳缺，即使知道这个人如今心思深沉，还利用了自己，也不好冷面相对。
他大概....只有她一个朋友了罢。
“小雅，我不想利用你的。”岳缺掩面哭泣，冷白色的手背上血管根根分明，“我...我真的不想...”
岳雅不忍，“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你解释过了，我相信的。”
岳缺摇头，“不...不是...”
不是什么？
岳雅皱了皱眉头，不管怎么看，岳缺都是没有难言之隐的。
除了他无法亲手除去族老，而必须要让她帮忙之外……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上楼了，你好好保重。”岳雅主动握住岳缺的手，朝他真诚的笑了笑，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岳缺，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这个人太可怜了……可怜到岳雅没办法责怪他，况且他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
只是，再见面的话，应该不比了吧！
岳氏有规定，家主不能轻易离岛。
况且，既然岳氏是岳缺做主，以后的威胁自然而然也解除了。
岳缺，一定不会与她为敌吧？
岳雅松开手，转身离开。
岳缺目送着岳雅，脸上的悲伤渐渐淡化，转瞬又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会见面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岳缺的双眸嵌上了冰膜，在寒凉的夜晚越发身后，他却唱起平日最喜欢的戏文：“待到芙蕖出水日，方悟最苦相思情”
岳雅会懂吗？
她到时候就懂了……
走过花下，人影走进她身边，“主人，那个孩子在闹绝食。”
“闹吧。”岳缺阴冷的笑着，冷冷吐字，“再闹也没用，他父母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另一个孩子取代了他的身份，他的父母再也不会因为失去他而难过了，他死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