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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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两位婆子的帮忙，沈冷雁身上的压力小了点，但李刘氏的状态依旧不容乐观。
兰芝很快拿来参片，浑身又变得湿冷，她隔着老远把参片递给沈冷雁，深怕身上的寒气侵扰了李刘氏。
沈冷雁匆匆看了一眼，随后让她赶紧换身衣服过来帮忙，紧要关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兰芝愣愣点头，出门差点撞到墙上，换完衣服赶过来守在床边，接过盆盆温水。
沈冷雁掐住李刘氏的嘴巴，强行把参片压在她的舌下，强劲的药效渐渐发作，李刘氏突然瞪大眼睛喘息，一口气可算上来了。
“稳住呼吸，再疼都不要昏过去，觉得不行时舔一舔参片，千万不能咽下去。”
沈冷雁大声在她耳边大喊，不管李刘氏能不能听到，主要还是唤回她的神智。
趴在床尾观察孩子的王婆婆突然大喊一声，激动说道：“少奶奶，可以看见小少爷的头了，再努力一下，很快就能出来了。”
沈冷雁连忙低声在她耳边重复：“孩子快要出来了，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吗？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娘了吗？”
李刘氏喉咙里发出嘶吼，嘴上没了血色，眼球凸出，样子十分恐怖，她的手背青筋暴起，费力摇头，她不能死，更不能带着孩子一起死。
她若是死了，岂不是让那对狗男女，让李家上上下下得意了。
滔天的怨气从心底涌上来，化作无尽的力量，李刘氏配合沈冷雁的节奏呼吸，咬紧牙关尝到血腥味道也要用力。
“再用力一点，很快就能出来了。”
在场的人没有专业产婆，沈冷雁没接生过孩子，只能凭借着自身医术止住李刘氏的大出血而已。
可是这也有时间限制，必须赶快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她施针止血才行。
房间里气氛压抑，所有人屏气凝神，只有一声声呼吸和孩子的情况。
“小老板，你快来看，少奶奶这……”
王婆婆惊恐抬头，声音发颤，少奶奶意识清醒，她不敢乱说话。
指定有棘手的情况突发，否则她们不会叫自己，沈冷雁让兰芝过来扶住李刘氏，末了拍了拍她手背。
“一切有我呢，安心生孩子。”
一句话宛如定心丸，李刘氏憋着的那口气这才没散。
沈冷雁走到床尾查看情况，只见孩子已经露出脑袋，一只胳膊也生出来了，但偏偏后面的身子似乎横在里面，怎么都出不来了。
“再这样下去，少奶奶会疼死啊！”
王婆婆抹眼泪说道，她们虽没接生过，但也听说不少难产的人家，都是孩子胎位不正，产妇活生生疼死的都有。
“别慌。”沈冷雁镇定说，事情越紧急，她反而更加淡定。
“让我来试试，你们去前面按住少奶奶，不管有多疼，都必须让她清醒着，不行的话，继续给她吃参片，但每次只能一片。”
两位婆婆对视一眼，沈冷雁以为她们也将像刚才的妖婆子一般不配合，只见她们利落起身，分别站在李刘氏两侧，按住她的肩膀。
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守住了李刘氏，腾出手的兰芝立刻端来参片严阵以待，不容有半点马虎。
沈冷雁深吸口气，有她们在，自己也能安心处理眼前的事。
她卷起袖子，在热水里反复清洗，条件简陋，根本没有消毒的条件，只能用热水代替下。
沈冷雁洗好之后，弯腰置身于李刘氏的双腿之间，孩子取出来越晚越危险，尤其还有可能被羊水呛到。
她咽了咽口水，冷静探手伸进里面，李刘氏的下身早就没有知觉，但在她的手伸进去的刹那，依旧忍不住痛，四肢扭曲，还好两位婆婆及时按住才没伤到她。
兰芝眼看李刘氏两眼泛白，不假思索塞了一片参片，意识混沌的李刘氏又被拉了回来，就这样的反复间，简直就是折磨。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沈冷雁记不清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但还是不断重复着，仿佛在告诉所有人，真的会没事。
她的手指灵活在里面摩挲，最终帮助孩子摆正正确的姿势，双手慢慢伸出去，只听李刘氏尖叫一声，两个婆婆都没按住她，上半身弹起来，孩子滑出，沈冷雁顺势接住。
她清理孩子口腔里的羊水，然后用力弹了弹孩子的青紫的脚底板，洪亮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所有人此时安静下来，望着哭泣的孩子纷纷笑了。
就在此时，兰芝的尖叫唤醒众人，她大喊少奶奶，语气着急恐慌，慌不择路到忘了房间里还有沈冷雁这个大夫。
沈冷雁又把孩子交给王婆婆二人去处理，跑到床边，孩子像是带走了李刘氏最后的生机，她脸色青灰，越发像个……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了却了最后的心事。
“少奶奶你别吓我，求求你了，孩子生下来了，你不看看她吗？”
兰芝卑微跪在地上，祈求李刘氏能突然醒过来跟她说话。
“别慌，去把所有救命药全部拿过来，还有，库房里如果有钱麝丸，温玉花一并带来，快！”
沈冷雁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有条不紊地说道，还让兰芝拿参片之前又带了一包银针。
待人走后，她立刻旁王婆婆二人带孩子出去，务必不让孩子离开身边半步。
李府太过诡异，少奶奶生个孩子，婆破个夫君不在，产婆和大夫更是同时失踪，妖婆子恶意阻拦，一切都不像正常人。
她现在除了兰芝和她带过来的人，谁都不相信，费尽力气生下的孩子更不允许有半分差池。
房间里空无一人，沈冷雁打开银针包，端来烛台，将银针放到上面炙烤一会儿，然后手稳快速刺入穴位中。
如此反复几十下，李刘氏浑身上下都是针，沈冷雁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
兰芝去的时间太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沈冷雁担忧看向外面，不多时，一个狼狈的身影跑进来，走路一瘸一拐。
“小老板，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你赶快去救少奶奶吧。”
兰芝头发散乱，头顶一小块头皮被撕扯下来，脸上更是鼻青眼肿。
情况紧急，沈冷雁也只能扔下一句让她赶紧处理下伤口后，拿起药就冲了进去。
房间里快忘了时间的流逝，可沈冷雁还在跟死亡抢人，不知过了多久，她双手软绵绵垂在身旁。
隔了好久才恢复点力气，慢吞吞爬起来走出去。
外面的人更是一夜没睡，兰芝第一个扑过来，什么话都没问，只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沈冷雁微微一笑：“救回来了，后日就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