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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李道玄和玄武掌教南乡子在紫来大殿中喝茶,南乡子是李道玄的师兄,加之一个谢仲春,三人师出同门,感情深笃。
李道玄忽然问了一句,“近日道学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南乡子一顿,他这师弟多年来活得跟活神仙似的,一心修道,两耳不闻窗外事,难得见他问一句别的事,他想了会儿,道学是谢仲春的管的,道:“没有吧,怎么了?”
李道玄略微犹豫了下,把孟长青近日的古怪说了说,他其实有些怀疑孟长青在道学中犯了事儿,不敢和他说。
南乡子听完后,道:“没有吧,仲春没提他,若是他犯了事儿,仲春早到你跟前说了。”谢仲春一直盯着孟长青,若是抓着孟长青的不是,早到李道玄面前告状了,从前又不是没告过。
李道玄闻声沉默了片刻,他没带过徒弟,也不知道现在小孩都想些什么,他忽然望向南乡子。
南乡子被他看得喝茶的手一顿,挥了下拂尘,半晌才道:“这年纪,若是忽然古怪起来,他怕不是喜欢上谁了吧?”
李道玄微微一顿。
南乡子从前自己亲手带过几个根骨好的徒弟,后来倦懒了,早就不收弟子了,这年纪的少年若是忽然古怪起来,无非也就那么几个原因。他听李道玄说孟长青古怪,不免又想起了谢仲春对他说过的一件事儿,于是对着李道玄道:“你记不记得,前些年山外清萍庵毁于妖魔之手,当时玄武派人过去,人已经全死了,就剩了个小女童,叫李照,几年前被仲春收为入室弟子。听仲春说,那小姑娘近些年长开了,山门中许多弟子喜欢她,整日不读书光围着那小姑娘转,仲春头疼得厉害,跟我说了好几回了。”
李道玄想了一阵子,终于有了一点印象,“李照?”谢仲春身边倒是的确常常带着个女徒弟,不常说话,抱着把剑,对师长极为恭敬。
南乡子点了下头,“是她,原名叫李照,后来改成了李岳阳,岳阳这名字还是仲春取的,说是这女童身上英气重,胸中有城郭。”
李道玄略一思索,抬手喝了口茶。
南乡子道:“这年纪都这样,刚刚开窍,懵懵懂懂的,开始想些情爱之事了。”又道,“我们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南乡子不像师弟谢仲春那般死板,他对这种事儿很宽容,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今贵为道宗之长的道门宗师,少年也曾轻轻拉着小师妹的手,月夜并排坐在后山的树上说会儿话,小姑娘的笑声似清脆银铃,春风般拂过明月山岗,南乡子如今想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道玄抬眸看向南乡子。
南乡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哦”了一声,“忘记了,不算上你,你不懂这些。”他安慰李道玄道,“没事儿,由他们去吧,这年纪的小孩都要闹上一阵子的。”
李道玄难得问了一句,“我不懂哪些?”
南乡子看着他,微微一顿,随即忽然笑了下,他知道李道玄不是装模作样,李道玄是真的不懂。李道玄成名那年才十六岁,道门有史以来有多少十六岁得道的金仙?天生剑修李道玄,仙界大典上那一剑,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的女修。那时候道门的风气还没有今日这般开放,姑娘们都还很矜持,心中情愫绝不会轻易道出来,最终也只是说一句“百闻不如一见,一剑霜寒十四州,果真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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