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功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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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存了钱之后，银行就给张卡，然后大家取钱的时候就拿着卡来取。而且还可以把钱汇到很远的地方，给别人用。”冯欣努力想着怎么说简单易懂，“就比如说苏娩的爸爸妈妈，要给钱让苏娩在这里生活，就可以通过银行，把钱转到陈先生的账户里，这样陈先生就能收到这笔钱，给苏娩用。”
苏娩点点头，心里有些难过，没有人会给她转钱银过来。
冯欣又指了指取款机，告诉苏娩那是自动取款的，因为每个人有密码，取钱也是比较私密讲究安全的事，所以大家排队都会站远一点，不要让人家觉得你在偷看，意图不轨。这也是礼貌礼数。苏娩点点头，知道排队要有距离了，“我不会偷看的。”她很认真地保证，表情逗得冯欣笑。
这时候银行门口走出来一个刚取完钱的老太太，看着年纪挺大，一边走一边数手上那一沓钱，数完了往一个布袋里装。冯欣看见，正想跟她说别这样露财，小心些。结果话还没说，一个黑影从一旁猛地窜了过来，一把夺过老太太布袋就跑。
他用力过猛，把老太太扯倒在地上，离得近的冯欣也被撞倒在地。老太太一愣，而后惊恐大叫：“抓贼啊，抓贼啊，我的钱，我的钱，那是给我孙子治病救命的。抓贼啊抓贼啊，救命啊！”
周围有人听见，跑了过来，银行里的保安也有一人出来看情况。但他们全都没有苏娩快。苏娩丢下一句：“婆婆莫慌，我去擒他！”脚尖一点，冲了过去。
冯欣吓得不轻，爬起来朝着苏娩方向喊：“苏娩，回来。”
可苏娩跑得太快，冲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眼看就要抓到劫犯。可那人有接应，他跳上一辆等在不远处的摩托车，飞驰而去。苏娩大喝一声：“莫逃！”脚下停也不停，一跃而起，伸腿在路旁树杆上一踢，借着力道往前一跃，一脚踏在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车顶盖，足尖就势一点，又跃前了一大段。
这热闹的中午时段，路上车多堵着道，摩托车在车阵中七拐八扭，虽不是横冲直撞的逃，但迅速也很快，一般人腿脚都跟不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嗖嗖”地跟着摩托车消失在眼前。
“帅啊！”有人喊。
“尼玛我没看错吧，是真的还是拍戏？”
“那谁啊？”
“发生了什么事？”
“哇靠，刚才那什么，你看到没看到没，哇哇，看见没，可惜没拍上。”
冯欣目瞪口呆，她先前被撞倒脚就扭了，后又爬起着急追了几步，脚扭得更重，现在再站不住，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傻住。老太太的哭嚎还在耳边，而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把苏娩弄丢了。
顾北溟和钱紫阳两个人相谈甚欢，互相调侃，又说了说刘兵那事的具体想法，然后顾北溟看时间差不多，就说和钱紫阳一起午饭。两个人出去时路过徐欣雨的座位，徐欣雨抬眼看了一眼顾北溟。顾北溟正低头看手机，没注意。钱紫阳冲徐欣雨一笑，徐欣雨低了头装没看见。
到了电梯口，钱紫阳用胳膊碰碰顾北溟：“刚才女配美人对你笑，我帮你回了一笑。”
“谢谢啊，男主。”
“不客气。”钱紫阳洋洋得意的表情。
这时顾北溟的电话响，电梯门打开，钱紫阳伸手把着门边，里头全是人，钱紫阳帮接电话的顾北溟挤了个位置，遭到周围人白眼。顾北溟一边“喂”一边迈进去。
电梯门徐徐关上，顾北溟却突然大吼一声：“什么？！”
声音太大，电梯里跟炸了似的。顾北溟猛地一把拦住电梯门不让关。全电梯人又都瞪向钱紫阳。
钱紫阳无辜啊，关他什么事，大声吼的不是他，拦着电梯的也不是他。他转头一看，好几个熟面孔，竟然一个集团的同事。靠，太子爷的后脑勺又没有长眼睛，你们正义一点瞪他会死啊。真是让人看不起！正用眼神一个一个瞪回去，顾北溟已经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不下楼了吗？钱紫阳赶紧跟上。
顾北溟一边讲电话一边飞快回了办公室，钱紫阳莫名，但也感觉出来出了大事。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医院。旁边有人帮你吗？好的。苏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好的，我来处理。”顾北溟挂了电话。马上拨了苏娩的号码，可是电话响到停也没有人接，顾北溟的脸色相当难看。
他抬脸，钱紫阳正在旁边等话，顾北溟严肃凝重：“阿浩，我家有个小姑娘丢了。家政服务带她去超市，路过银行的时候教她认那是银行，正碰上银行出来一个老婆婆被人打劫，那打劫的跳上接应的摩托，小姑娘竟然追去了。”
钱紫阳有些傻眼。“小姑娘是多小？”需要教认银行的，是几岁吗？几岁就追捕抢劫犯会不会太神勇了一点？
“家政把脚扭了，现在有路人帮她们叫了急救车，她和老婆婆应该会被送去医院。问题是，那小姑娘不见了。”
“她追了很远？”不是跑几步追不上就会回来的吗？
“追得不见踪影，你说多远？”
“她是女刘翔？”
顾北溟不理他的问题，拉开抽屉拿自己的车钥匙，“打电话叫你那些兄弟帮忙找找。她在翠西路往东跑的，家政说有人帮忙找了一下，附近没她，也没见那两个劫匪，可能追得远了。小姑娘叫苏娩，浅粉色的休闲运动服，长直发，十九岁，嗯，看上去显得更小一些，十六七？小脸，大眼睛，很漂亮，脸板板的，气质很冷。”
顾北溟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如果你的人比我更早找到她，别拉她别碰她，她会打人。就跟她说我在找她，让她别跑，然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钱紫阳一愣，还会打人？要不要这么特别？
顾北溟亲自开车出去找，而钱紫阳则是回到了楼下自己的办公室，组织人手也开始了寻人工作。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追一个摩托车，应该跑不了多远。翠西路往东，钱紫阳看了看办公室墙上的大地图，圈了个范围，交代手下的那几人打电话给在外头跑的兄弟，有没有离那片近一点的。
结果是没有。但钱紫阳还是让几个手上有空的迅速往那一片赶去，找一找人。
有人突然想起来今天联络过的一个记者在那附近，钱紫阳问是哪位，听了名字后摇头：“这人嘴不牢，不用他。”
他自己打电话，联系了两个朋友帮忙在那一片转一转。然后跟下面的人说留心网上，微博论坛什么的，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网民报料。在网上搜寻信息和制造话题是他们这一组人的强项，大家纷纷应了。钱紫阳又嘱咐两人联系那一片的医院和派出所，看看有没有相应特征的小姑娘被送医或是到警局报案的。
所有人忙碌起来，大中午的也顾不上出去吃饭。钱紫阳让前台给大家订餐回来。几个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在网上搜索的搜索。十来分钟后，一个叫阿火的小伙子叫道：“钱哥，浅粉色衣服，长头发，十六七的小姑娘是不是？”
“对。”
“快看这个。”
钱紫阳凑过去，阿火把视频放大了重播。那是一个普通网民发到网上的，刚发没多久。标题是：功夫少女美艳冷酷狂霸跩！！！
视频是用手机拍的，时间很短，画面挺乱，背景看上去是个巷子。一开始似乎是手机机主要拍朋友说话，刚开了个头，镜头范围内的巷口突然横着倒下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似乎受了惊吓，车头斜撞到巷口台阶，车子倒地，拍视频的人吓了一跳。车子摔了后，那车上的两人慌不择路，爬起来顺腿就往巷子里跑。
拿手机的和他的朋友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视频里就听得他们自己在那说怎么了？然后画面外忽然有个人喊：“看，上面。”
视频的视角被抬高，显然是拿手机的人举起了手机在拍。这一段拍得很清楚，一个浅粉色休闲运动服的小姑娘在小巷的墙头上奔走着，速度很快，姿态潇洒。
画面外刚才喊“看”的那个声音这时又喊：“是酷跑吗？”
“酷跑”这个词话音刚落下，小姑娘从高高的墙头上一跃而下，钱紫阳他们心里都不由自由地帮她“砰”地配了一下音效。
半蹲落地，身体前倾，又稳又酷。一抬脸，站起，这破手机的渣像素都挡不住那冷若冰霜的逼人气势。
“哇，哇，哇。”电脑屏幕前的几个跟着视频画面外的人一起叫。
“终结者中国少女版。”
“哇靠，复仇者联盟里原来也有我们的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钱紫阳横他们一眼。
视频继续在播，小姑娘在向那两个跑到巷底却发现是死胡同的男人逼近，隐隐听得那小姑娘说：“把婆婆的钱袋子交出来！”
“哇，声音也很好听。”一个同事叫唤。王浩拍他脑袋一下，这什么音质你就能听出好听来。后面的内容很短，就是打架。两个男的掏出了匕首，而小姑娘像是看不见，又喝一声：“交不交！不交我就揍你们了！”
这话说完一男的拿了匕首就冲过来，而小姑娘躲也不躲，反身旋踢，一脚把人踹飞。干净利落潇洒有型地太不像话。拍摄的这几人压低声音在那“哇”，而旋身的动作却让小姑娘看到了正用手机躲在角落拍她的人，她朝他们看过来，拍摄的人和他的朋友吓一大跳，火速跑了。
视频结束。
钱紫阳的几个同事捂捂胸口，似都感觉到刚才被那飞起一脚踹的痛。钱紫阳着急问阿火：“这是哪？”
阿火飞快地浏览着视频介绍和下面的网友评论留言。“呃，是梨树巷。钱哥，这个视频评论超多，被疯传了。”因为PO主认为他拍到珍稀好料，甚是激动，在微博和论坛上不停圈人。
钱紫阳迅速扫了一眼评论和跟帖，各种猜测和起哄。还因为事情刚发生，竟然还有人要组队去围堵街拍功夫少女。功夫少女这个ID也马上被注册了，那ID在下面回话：“来呀，快来，踹死你们丫的。”然后功夫少女1、功夫少女2、功夫少女3等等数字军也出来了。各种调侃爱演。
钱紫阳头大，赶紧给顾北溟打电话。顾北溟还在路上，才快到翠西路，路上堵车堵得他满口脏话。钱紫阳告诉他苏娩在梨树巷出现，还被手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我现在知道你说她会打人不是在开玩笑了。”钱紫阳道。
顾北溟明白意思，前方的车一直卡得不动，他用力按喇叭，然后问：“还拦得住吗？”
“拦不住了，微博上已经传开，几个视频站都有人发了，我现在让他们联系也没办法弄干净，只能尽量压着让她别这么火。”钱紫阳顿了顿：“老大，这视频有一切能火的元素，短小易转，看得快，有爆点。几十秒的时间而已，我这边的兄弟姐妹已经看得哇哇大叫了。你那小姑娘，嗯。”他想了想词：“要不是手机像素渣点，那家伙手抖了点，这小段就像是大片里剪出来的。终结者出场，你能想象出来吧？”
顾北溟吐口气，知道急也没用，最紧要地是把事情压下来。“紫阳，你优先处理这个事。这小姑娘刚刚从外地来的，很外地，山里头出来的，连这里的话都讲不好，她很单纯，许多事情不了解，我不能让她曝光，她完全没适应这里的生活。”
“OK。我明白了。”钱紫阳很有经验：“这边我来搞定，你那头有几点。第一，视频的地点太明确，网上已经有人叫嚣要组队去找她，我们只能继续盯会不会有新视频出现。你如果看到她了，不要马上接近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不能被拍下来。如果所有视频里只有她，她只是个特别的路人甲，但如果被拍到她跟你有关系，那她就跟公司扯上关系，事情就复杂了。”
电话那头钱紫阳继续说：“梨树巷和翠西路隔了两条街，算不上太远，银行门口劫案的事情如果曝光，跟这个视频很容易扯上关系。你联系一下你那个家政，让她在医院什么都不要说，以防万一。对了，你的车窗玻璃贴膜了吗？”
“没有。”他又不怕人看，贴什么膜。
“好的，也就是说她偷偷上了你的车也不是太保险。她那身衣服太扎眼，颜色款式是刚上市不久的，又是大牌子，很容易认。我让琪琪去接应你，她会带上衣服和帽子，找到那小姑娘后先接走她，然后让她在车里换件衣服，换个发型，戴个帽子，离开那个区域后再转交给你。”
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动了，顾北溟继续上路，一边留心路边，一边继续用耳机跟钱紫阳通话。“你的计策不错，但有一点。”
“什么？”
“苏娩不是你处理的那些艺人，她完全没概念好吗？我现在找不到她，我打了很多次她的电话，她都没有接，我不知道她是没带电话还是忘了怎么接，我只教过她一次。还有，不认识的人，她未必愿意跟人走，我感觉她戒心挺重的。所以你那个琪琪出马也未必搞得定她。”而且还想让她在车里换衣服？顾北溟觉得完全没指望。对了，他们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得密实的那种，更没指望了。
“你是说她只认你这张脸？”钱紫阳一边说一边冲一旁的杜琪琪招了招手，无论如何，人要先派过去，开车过去还需要时间。
杜琪琪刚才听到自己名字已经留心，明白上司要让自己做什么，见他招手赶紧冲衣帽间挑了套不起眼的衣服，鸭舌帽，再拿个大背袋，再抄上一把遮阳伞，动作迅速把伪装装备往大包里一丢，跑了出来。她冲钱紫阳做了个OK的手势，用嘴形问：“梨树巷？”
钱紫阳点点头。杜琪琪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大家挥手：“小伙伴们，我去了。”众人起哄，有人喊：“好羡慕，解救小美女这种事应该派我出马的，我肯定圆满完成任务。”杜琪琪大笑，飞奔出去按电梯。
钱紫阳这边已经与顾北溟说完电话。顾北溟会打电话给时先生帮忙，苏娩也认得他，如果能找到，他出面带走苏娩也可以。如果是钱紫阳这边的人先找到，那就打顾北溟的电话，让顾北溟用电话劝服苏娩跟他们走。
医院那头顾北溟会让秘书姚清跑一趟，不但要搞定冯欣，还要安抚那个老婆婆。因为这会顾北溟也不清楚情况，万一那老婆婆这钱是什么救命钱之类的引起社会大反响就糟。顾北溟打算让姚清先问清楚，如果真是救命钱，就先由他垫上，让事情平息下来，谁都别闹别激动。省得一个弄不好苏娩见义勇为引起关注就不好了。
而苏娩打了人是事实，也不知后头会不会有人报警或是叫救护车的，这边就由钱紫阳来处理。钱紫阳再给他的人通了电话，说了说目前的情况，让他们找警务和医院的熟人问问，找苏娩的人呢就要务必留心周围有没有人在拍，小心行事。钱紫阳说这话的时候，阿火冲他招手指了指屏幕，钱紫阳凑过去看，下面留言里还真有人在直播说他们到地方了，正在寻找功夫少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