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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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再多的不舍，苏澜也必须跟他们道别了。
其实要回京城，走一段水路会更快，也更安全，这是顾靳言在给苏澜赶马车的时候跟她闲聊时说到的。
但是苏平生却选择了全部走陆路，这一点让苏澜很不解，有一次在山脚下的暖棚里歇脚的时候，她找个了话头问了苏平生。
“宋三说，咱们回京走水路更快一点是不是呀？二哥。”
凛冬将至，原先躲荫凉的凉棚也被厚实的竹帘和棉布盖着，屋里还没上烤火盆，但有一旁煮面烧汤的灶炉烤着，再一口暖汤下肚，苏澜都有点不想出去面对萧瑟的秋风了。
苏澜问得不经意，苏平生也没看出她有别的意思，便伸手把这几日他记得的苏澜爱吃的小菜摆好，有些怅然地笑道：“你忘了，你晕船，刚上去就晕了，更别说要坐那么久了。”
闻言，苏澜心底暗自一愣，原身跟自己一样都特别晕船吗？这个穿越找宿主的系统还挺严谨哈~
她没表现出来，反倒是一脸苦恼地敲了两下头，嘟囔道：“我怎么这么笨，二哥给我说了那么多，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低着头，恍若没有看见苏平生面上一瞬间的满意表情。
出了青州城之后，苏平生就以关心苏澜身体，希望苏澜早点想起记忆的由头，让随行的大夫给她望闻问切一番，然后每日都会熬一副药来。
知道这苏平生抱的不是什么好心来的，苏澜自然不会喝，顾靳言也不会，第一天的药拿过来时，他便让苏澜把悄悄倒了，自己去找被扔掉的药渣。
“是有碍记忆的药，喝多了就记不住东西也想不起往事了。”常孜隽被顾靳言召来，把顾靳言拿来的那黑糊糊的一坨药渣仔细辨认了一遍，轻描淡写道。
不想让苏澜找回记忆，呵，只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了吧？
顾靳言把这个消息给苏澜讲了，她好像并不打算报复回去，说什么反正她也没有喝，还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敢对苏澜下手？
他想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让影子这几天在苏平生的吃食里加些鹿血，记住，少量多次。”顾靳言在宋平来送叶洵一发来的密函时，低声吩咐道。
同为男子，宋平虽然比顾靳言小，但好歹也在去年行了冠礼，给一个正常男子加鹿血是为了什么，他自然清楚。
但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就算宋平觉得奇怪也去找影子下达命令了。
只是，主子自从遇上苏姑娘之后，好像玩性被激发了？多了些恶趣味？
然而，顾靳言回去什么都没有给苏澜说，反而是抓紧给苏澜补充京城的相关信息，包括京城的地理位置，几条主街上哪些是做买卖的，哪些是王公贵胄的府邸。
“你有事？”苏澜看着顾靳言见缝插针地给她开小灶，看出他的状态不对。
顾靳言确实有事，他回来的路上，收到了叶洵一的虹信，这是他们俩定下来的，是只有在发生了危及生命这种大事才用的。
他估算着叶洵一的行程结合之前发来的信件，叶洵一应该带着人追着官盐那条路到娥昌城了。
被苏澜一眼就看出来，顾靳言也就直言了：“是，洵一那边有些情况，我最迟明日午时就要往他那边赶了。”
说罢，他手中拍着马屁股的马鞭停了下来，转身直视着苏澜，轻声道：“我已安排好人暗中护着你，这个扳指你收好，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京城垂柳巷东十六号。”
苏澜看着顾靳言从他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上取下来一枚暗色的扳指，拉起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被烛光一照，苏澜才看清楚，是暗红色的。
不去想这枚扳指的作用，光是这成色苏澜都知道这不是凡品。
说实话，苏澜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有了这枚扳指，回京之后会轻松很多；但是无功不受禄，苏澜深知自己现在跟顾靳言什么都不是，而且他给自己的已经很多了。
况且就算是为了报当初的救命治伤之恩，他自己也护了她和她的家人好几回了，加上因为他自己才能用过天香坊那么顺利地改善家里的生活。这些种种，他并不欠自己什么。
反倒是她，明明清楚顾靳言对自己的心意，但一直没有给他一个结果，接受或者拒绝，都没有。
他堂堂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好，为什么呢？
“为什么？”苏澜低头盯着躺在自己手心的扳指，小声地问了出来。
而顾靳言也一瞬间就明白苏澜在问什么了，他承认自己直接把代表玄阁之主的扳指交给她的举措确实是有赌的成分。
这几天一直在苏澜身边，她的饮食起居他能参与都不会假手于人，苏澜对他的态度也逐渐软化下来。
给扳指，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这样就算他不在，也能给她任何她需要的东西。虽然他还有其他手段也能达到这个目的。
另一方面嘛~
“不想你去找其他好看的男人，可以吗？”
这话一出来，让打水过来的如鸢停下了脚步，让还在纠结自己俗不俗的苏澜骤然抬起头。
“你听到了！”
是的，他离开陶家村的那日，苏澜坐在椅子上说的“福婆”言论顾靳言是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明了的。
他猜测那“福婆”的福气，应该是跟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好看男人有关吧？
京城确实是个好地方，贵者富者比比皆是，致使那些想要凭借姿色以色侍人之流趋之若鹜。
苏澜在他之前回京之时，就对秦牧的外貌有了欣赏，保不齐这次他有事走了之后，京城之于她就是水之于鱼。
伸手握住苏澜的手，顾靳言真挚地问道：“所以，可以吗？”
此时正在同时经历被顾靳言搞出来的社死和顾靳言真诚眼神的美艳暴击，苏澜大脑已经过载了。
“嗯嗯，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