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想争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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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靳言回来之后，就按照规矩，先去了皇宫给父皇母妃请安。
老狐狸这个时候让他回来是为了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但不代表他就要接受。
“回来啦？”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顾靳言跪在御书房里，垂着头应道：“是，儿臣找到了可以媲美榴火金缕衣的宝石，自该回京请罪。”
他本是因榴火金缕衣被赶出京城，老狐狸没有明着下旨召他回京，只是给了块宫内的石头，这就是在逼他。
逼他借此“浪子回头”，逼他自己走进漩涡里。
而顾靳言原本就不想争什么东西，只是遇上苏澜并且跟她过了这么久的小日子之后，顾靳言有了自己一生的目标，就是能跟她一直过着那种平淡又有趣的小日子。
所以，他此次回京，不是迫于老狐狸的施压，而是想要趁此机会把他的心结了了，不出意外，夺嫡斗争过后，老狐狸多半就驾崩了，之后要再想查清楚容妃的死因就更难了。
“哦，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见顾靳言不按常理出牌，老皇帝面上的笑意更盛，也没有让顾靳言起来，示意他解释清楚。
顾靳言双手抱礼一面俯身朝前行礼，一面道：“儿臣因找到宝石急于献于父皇，便未经旨意，擅自回京，请父皇恕罪。”
这便是只字不提悔改的事，依旧要维持他表面上玩物丧志的闲散王爷形象。
老皇帝坐在上位，俯视看下去，只能看到顾靳言伏在地上的后背。
都说人心最难测，他现在就觉得他的老十六这一次回来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他看不透了。
以前他虽然不重视甚至厌恶这个孩子，但总是那个人生下来的，免不了会暗中关注些许。
一直以来，顾靳言在老皇帝眼里都是一个闷头小子，眼里只有因为幼年丧母的自怨自艾，小的时候不知道遮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找关于当年的真相。
而老皇帝怎么会允许顾靳言真的找到？索性把当年没有清理干净的都一点一点地处理好了。
所以他能放心地让顾靳言去处理羌族的事情，他知道顾靳言有能力做。
只是，孩子养大了一个个的都不听父皇的话咯。老皇帝想到某两个被贬的逆子，在心底无奈地感叹道。
“呵呵。”敢当面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老皇帝有些欣慰，又有些生气地笑了，旋即沉下脸色，似是十分生气的模样，说道，“好啊，既然要朕恕你的罪，那便发你去户部任职吧，就任度支部侍郎足矣。”
度支部侍郎，从四品，比成王还低一阶，看来老狐狸是铁了心要让他站上与成王对立的称盘，以平衡整个局势了。
顾靳言眸光闪烁，只能俯身应下。
随后，老皇帝把贵妃请了过来，表面上是三个人家宴，实际上是为了找空档询问西北边的事情。
拿着常孜隽从衢州查到的线索证实了朝中已经被羌族买通渗透，最少从八个月前就开始以官盐交易之路私自屯铁造器，具体是谁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羌族之前派使臣来，又配合着边境上的大军偷袭放松警惕的白家军，只是他们的一次尝试，也是他们展露自己狼子野心的第一步。
但是他们也十分警惕，一发现自己官盐那条线被顾靳言查到了，便带着毫不犹豫的狠辣之意，挥臂断尾以求自保，十分迅速且有效地放弃了那条线。
而顾靳言的调查也因此没了头绪，现在来看，中间的线断了，便只能从两端入手了。
叶洵一被他家老头子叫了回去，常孜隽就负责去西北，而顾靳言自己回京城从朝堂上入手。
对于接到了顾靳言任职消息的成王来说，他没有放多少的心思在上面。
一个十六，连母族都没有根本不足为惧，只是老皇帝推出来滥竽充数的人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避开那股一直紧追着自己不放的势力，再次建立好能稳固地连接京城与西北的线。
成王既不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喜欢动作太大导致打草惊蛇。
所以目前为止，他手上在进行的也就两条线，苏平生的香料生意便是其中一条。
找到苏平生之前，成王把此人相关的一切信息都查了个透底，这等想要入朝为官的商人他见得多了，一句建功立业封官加爵就能让他们趋之若鹜，什么道德礼法都可以不顾了。
就比如这个苏平生，见过他之后，态度愈发殷切。
让他干了一次送羌族使臣从西北边离境的差事，也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而且事情办得还很利落。
“王爷，苏平生来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幕僚敲门来报。
此时成王正从吏部散值，借着同僚请喝酒的名义，在天盛酒楼处理西北的事情。
闻言，他放下手中的笔，让人把苏平生带进来。
能为成王办事，还能直接面见成王，苏平生这几日走路走在飘，毕恭毕敬地跟着人进去了，瞧见成王的案桌上堆积成山的折子，苏平生虽然好奇但还是恪守本分地垂眸回话。
成王的一句“你做的很好”就可以让他窥见未来被别人称为某大人的风光场面了。
又领了一个暗中将一些人带进京城的命令，苏平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算是成王的心腹，除了知道在那里接人，进了京城把人送到何处之外，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但这并不妨碍他主动想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心。
出了门之后，苏平生把刚在引他来的幕僚拉到一旁，请他喝了点小酒顺便表示对成王的忠心，于是便从他口中了解到成王最近在为一个东西发愁。
“好大哥，小弟是真的想作一番事业出来，能否透露一些？”说罢，苏平生提起酒壶为对方倒好酒，又敬了对方一杯。
谈什么为主子消愁对他一个半路入伙的人来说也就是个漂亮话，私底下说点实际的东西才显得真诚可信。
于是，那幕僚终于被撬动了，隐晦地伸出小指蘸取了些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并在其中画了一个方框。
苏平生立刻明白了，笑嘻嘻地跟对方又共饮了几杯。
翌日，苏澜还在试几件新做的衣裳，顾靳言昨日来信，说下午要带她去城外看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