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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抬起复位的手臂,指向自己:“我就是。”
艾伦很喜欢这个远道而来的年轻医生,他俊美、活泼、文质彬彬,身上带有璀璨的浪漫之光,尽管三棵树村已经被疫病折磨得人心惶惶,但是这个年轻人还是很快获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喜爱。
大家在医生的指导下用水清洗房屋家具,用火焚烧掉疫病患者的衣物,安排人轮班照料轻症患者,分组试用药物……
慌乱而绝望的村子慢慢井井有条起来,文森特永远踩着轻快有韵律的步伐在小教堂和艾伦家之间往返,阳光洒在他象征着纯粹血统的银灰色长发上,矢车菊蓝的眼瞳如将暮苍穹,里面盛着脉脉温情的月光和泛着柔波的莱茵河水。
脸上生着雀斑的年轻姑娘们开始三两成群地从艾伦家门口路过,她们亲昵地与艾伦说话,给他一些小玩意,但目光却都悄悄地落在医生身上,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个多么俊秀高贵的年轻人呐!
他应当是世上所有怀春少女的情人,连坚贞的赫拉都要嫉妒能成为他妻子的女性。
艾伦用孩童独有的敏锐发现了文森特的受欢迎,但当事人竟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不,不能说是没有察觉,而是他早就习惯了旁人对他投来仰慕的眼神,以至于他本能地屏蔽掉了这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
一种并不让人讨厌的自信和可爱的傲慢。
比起少女们,年轻人更倾向于和孩子待在一起,只是这样的时光也没有多少。
文森特很忙,研发药物和照料病人他一个都没有落下,有时候他还会在小教堂里过夜,艾伦的父亲十分担心他会将疫病从教堂带过来,还在私下里偷偷与村民抱怨过这件事,好在他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文森特一直很健康。
在一个夜晚,艾伦在门边等回了三天未归的文森特,对方眼睛下都是缺乏睡眠的青色,嘴唇泛着干裂的白,唯有一双矢车菊蓝的眼睛还是明亮而熠熠生辉:“啊,你在等我吗?”
文森特蹲下来,和艾伦视线平齐,朝他笑眯眯,轻快地一眨右眼:“回家的时候能有人在等待实在是太好啦!感谢艾伦小先生的迎接,我也应当为此奉上等价的礼物才行。”
艾伦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俊美的青年从背后取出一个小东西,举到他面前这是个做工粗糙的木偶人,除了肢体比例十分精确完美外,几乎找不到可以赞扬的地方,一些地方还有未打磨干净的木刺。
尽管这个木偶人这么拙劣、简陋,它身上的衣服只是一块剪了洞的布头,艾伦还是痴痴地看着它看入了迷。
“呃……我本来想再调整一下的,其实我的雕刻艺术学学的很不错,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在木头上动手就……好吧,它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我是说,假如你不是很喜欢……”
文森特难得有这样结巴的时候,这个贵族青年面对着一个贫民小孩尴尬地抬起了头,表情上浮现了一丝自暴自弃:“我果然不适合做这种手工活,或许你会更喜欢我送你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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