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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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妹妹分离多年，从前的情谊虽然还在，但终究是生疏了。
看来云列很介意自己的决定，但是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王庭如今内部依旧不太安稳，札达兰上位还没有三年，若是再出现什么动乱，很容易让事态失去掌控。
“罢了，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本来看着妹妹这样绝望的神情，他确实有些心软，但这些还不能跟王庭大事相比。
云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打算找人先把云列送回去。
········
在发现没有办法离开之后，君涟漪就在山上安心的住了下来。
她平日里也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性子，所以待在这里反而要柔玉亲自照顾她。
但是柔玉似乎并不介意，她对君涟漪好得不像话，除了平日里君涟漪说话过激的时候她会变脸色之外，其余的时候看上去都特别温柔。
“这里就是药池了，姑娘你进去泡一泡吧。”柔玉带着她来到后山，这里有一连串的温泉，雾气氤氲，弥漫着一股药味儿。
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沈韵专门将池子改造了一下，每一个水池都有不同的功效。
君涟漪提着裙摆试了试水温，觉得还行，于是就径直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水花溅了起来，将柔玉的衣衫全部打湿了。
但是柔玉只是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多时君涟漪从水池里浮上来，她试探性地露出眼睛来看，好奇柔玉为什么不生气。
“姑娘慢慢泡，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君涟漪顿了顿，半饷问道：“你衣服都湿透了，不去换吗？”
“你现在身体不好，没多少力气，要是我走了出意外怎么办？”
其实柔玉也并不是不生气，只是想一想她是主子的孩子，就没办法再多说什么。
君涟漪思忖片刻，靠在了温泉边，神色在水汽之中看不清楚。
这些天她宣泄自己情绪的方式很极端，若是熟悉她的人见了肯定不会觉得君涟漪会做出这种事情。
因为在他们眼里君涟漪从来温柔强大并且从容，即便是生气依旧不动声色。
但现在她这样为难柔玉的时候，在她身上找不到那个强大从容的影子。
“随你的便。”她轻轻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最近脾气不好不仅仅是因为离开叶轩宸，还是因为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样的无力让她失去了从前的淡然。
若是这次撑不过去，恐怕她跟叶轩宸就是天人永隔。
她舍不得叶轩宸那样难过，所以就只好待在这里。
但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沈韵出手，慕承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她拉不下脸跟对方提，于是就暗搓搓的发脾气。
“姑娘，泡半个时辰就上来歇一歇，不然会晕过去。”柔玉说着从旁边拖出来一张桌子，上面不仅有各种瓜果还有酒水。
不过她递给君涟漪的依旧是清水。
君涟漪这会倒是没拒绝，她喝了水靠在池边，衣衫已经浸透了。
其实她安静下来的时候跟沈韵有一种十分相似的感觉，但沈韵更加温和，她却显得更加凌厉一些。
柔玉看着，半饷笑了一下：“姑娘跟主子长得真像。”
其实她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她以为君涟漪会生气，不料她沉默片刻睁开眼睛道：“哪里像？”
柔玉一愣，说道：“其实当年我见到主子的时候，她才十几岁，十分年轻，眉眼之间跟你有八分相似，这么多年过去，好像确实变了一些。”
不仅是因为丈夫的衰败，还因为其余的原因。
或许沈韵当年依旧是后悔的，没有把君涟漪带走对她来说是个心结。
只是她更加内敛克制，当时收到柔玉的消息，知道这个孩子之后，她却什么都没说。
柔玉知道她肯定是牵挂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在丞相府那么久才离开。
但沈韵这样的人，见惯了危险和离别，如今已然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愿意叫人看见自己的难过，那其余人救看不到半分。
“我其实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离开，即便当时有了孩子，镇国公府依旧会护着她，何必要远走他乡，来到这里呢？”
君涟漪捏着湿透的发丝，眼神有些深远。
明明沈韵身份尊贵，高门嫡女，出身大户，即便犯了错，依旧可以得到包容，这样离开，伤害了多少人。
但是柔玉却苦笑一声：“没那么简单，当年并不是主子非要走的，只是其中出现了许多变故，她不得不离开。”
沈韵走的时候太匆忙，甚至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毕生心血带上。
当时江湖上都在追杀柳楣然，沈韵肯定不会看着他死，于是就走了。
现在看来，或许当时的决定并不如何正确，沈韵在柳楣然昏迷之后就开始被困在这里，即便是想离开也不能了。
君涟漪看着她苦涩的神情，心里觉得奇怪。
但这件事情的真相或许就是沈韵要离开的缘由，她不说君涟漪也没有办法猜出来。
“世上哪儿有那么迫不得已，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弃，既然如此现在还救我干什么？”她说着别开眼，但是眼底的湿润之色却很明显。
柔玉低下了头，不知道想到什么。
“若是姑娘见过你父亲，恐怕就会明白为什么主子要离开了。”
君涟漪挑眉：“父亲？”
“是啊，你的父亲没有死，他当时被追杀并且中了奇毒，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办法解开，我们被困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君涟漪奇怪极了：“是怎样出众的男子，可以让她这样毫无怨言的待在这里。”
那么多年！沈韵居然都在守着他，真是有意思。
他们说是奇毒，那就意味着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而慕承戈将沈韵叫做师娘，那么·········他的师父就是这位柳楣然了吗？
“他么，自然是有奇特之处的，不然主子也不会在这里守着他。”
君涟漪无奈的摇摇头，觉得沈韵简直是疯了。
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放弃孩子放弃家人，放弃自己的一切，远走他乡。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叶轩宸变成这样，自己或许也是一样的抉择。
君涟漪瞬间就不鄙视她了：“好吧，那现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机会救回来？”
柔玉却笑着摇摇头：“没办法的，当时我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这么多年用尽办法也不过是吊了他一口气，这次带你来主要是因为你身上一件东西。”
这倒是让君涟漪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柔玉指了指她的脖子，君涟漪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珠子。
她精致而美丽的锁骨上一颗璀璨而圆润的玉珠闪烁着淡淡光芒，因为沾了水显露出更加多彩而美丽的光芒，将她的肌肤衬得也有些璀璨夺目起来。
那是当年太后陷害自己从叶轩宸的头冠上摘下来的，因为是叶轩宸加冠时候的东西，所以君涟漪也没有打算将他仍掉，所以她拿到之后找了个绳子自己带上了，当作是个念想。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是什么绝世珍宝不成？
见她神色有些不可思议，柔玉解释道：“这珠子叫做万金，乃是绝世珍宝，大靖陛下将它打造成了头冠，倒是暴殄天物。”
毕竟没有几个人认识这东西，其中的功效更是千奇百怪，知道的人也不会说出来招致灾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