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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睡着。
姐弟三人在医院的走廊静坐了一整夜,期间并无一句交流。巨大的痛苦使人麻木,谢然感受不到饥饿寒冷,脑中不断闪过和小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想问谢青寄和谢婵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可他的嘴巴像是被人缝上,无人开口打破太平间外静谧的氛围。
谢然站在坚实的地面上,灵魂却依然泡在那片冰冷的海域里,他从没有摆脱过命运的摆布,他以为王雪新已经证明了这个诡谲的规律可以被打破,可小马却死了,像是为了他心爱的谢婵死去的。
那么自己也会在半年后死去吗?如果他活下来,代替他去死的人又会是谁?
谢然不敢细想。
警察在第二天中午找了过来,老乔作为嫌疑人已经被带走调查。
谢青寄和谢婵被分别问话,谢然在旁边陪着,警察让谢婵把当天发生了什么阐述一遍。
想起小马死前的惨状和看向她的眼神,死前的请求在她耳边回荡。
谢婵眼神显露出一丝痛苦挣扎,握着纸巾的手指不住颤抖,擦去眼泪的同时也擦去了迟疑,许久过后,谢婵冷静道:
“我洗完澡以后发现小乔不在了,就让我两个弟弟带我去找,我们都断定小乔会回家,就直接开了过去,刚好看到小马从老乔家出来,小马喝了酒走路不稳,那段楼梯一直很陡,小马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最后无论警察怎样旁敲侧击,谢婵都是一样的回答小马是自己摔下去的。
谢青寄比他们结束的要早,谢然搂着谢婵出来的时候正站在走廊上抽烟,旁边有小护士跑过来提醒,谢青寄就把烟给掐了。
他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另谢然心中一酸,还未来得及走过去拉住谢青寄的手,就见一人从旁突然冲出来,疯狂捶打着谢青寄,哭着质问。
“你不是要当律师吗!?你不是律师吗……你知道我儿子是被人害死的你为什么不说,那个姓乔的是你的朋友,小马不是吗?!小谢,你妈生病的时候都是我陪着的啊,现在小马死了,你们怎么能不管他。”
她哭得撕心裂肺,谢青寄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她发泄,那一句句质问振聋发聩,像是扎在地里的钢筋,将谢青寄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原则、坚持击得粉碎。
“那个姓乔的怎么就那么好心让我儿子过去喝酒……”马阿姨跪倒在地上,拉着谢青寄的裤腿,哭嚎道:“你不是要当律师吗,你们律师难道不应该说实话吗?你们都还好好的,可是谁来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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