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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榻上祁骁倚在软枕上拿着本书静静的听着,这些话他听过不止一次,祁骁本最是个烦人絮叨的,但只要是关于孝贤皇后和武帝的事,江德清说多少次他都愿意听,祁骁襁褓中失了双亲,对父母的印象就在江德清这些年一遍遍的重复中慢慢清晰起来。
“后来……后来变天儿了,新皇帝革了我内务府总管的职,敦肃长公主让我安心侍奉殿下,那会儿我怕喜祥受牵连,早早的将他送到我师兄那边去了,不再在人前同他来往,也是他有造化,这么些年下来,竟也当上大总管了,哈哈……幸得是个有良心的,一心记着孝贤皇后的大恩大德,我还记得孝贤皇后……孝贤皇后没的那会儿,喜祥白天不敢哭,晚上回了房蒙在被子里哭的浑身哆嗦,殿下不知道,他那会儿来找我,还偷着看了看殿下呢,进来就对着殿下的小床砰砰磕头,噙着泪咬着牙发誓以后要将孝贤皇后的恩情报答给殿下……”江德清悠悠的叹口气,“只可惜……当时殿下您正在敦肃长公主宫里,让长公主抱着呢,喜祥不知道,对着您的空床帐指天画地的磕头发誓,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奴才到现在也没舍得告诉他,怕寒了这孩子的心……”
祁骁终于撑不住笑了出来,江德清自说自话了半天,见祁骁笑了自己也笑了:“殿下,天也晚了,灯下看多了书伤眼睛,早些安置吧。”
祁骁摇摇头,顿了下坐起身来道:“还有一件事过两日你去办一下……”
江德清走近,躬下身附耳过去,听毕哑然:“殿下,您这……真是要了世子的命了……”
“不心狠些,怎么降服的住他。”祁骁躺回榻上,含笑低声道,“总要他俩真的恩断义绝才行。”
江德清暗暗咋舌,干笑一声道:“嗯,世子千金贵体,本也不是那岑朝歌那庶子能沾染的。”
“话不是这么说……棒打鸳鸯的不是我,是岑朝歌自己挺不住,若他咬紧了牙就是不肯走,我没准……”祁骁倚在软枕上轻蔑一笑,“再说,我就是不给他这条路,岑朝歌也不会守百刃一辈子的,他骨子里就没那个担当。”
江德清连忙答应着:“是是,其实那姓岑的说白了就是个富家公子,在自己府上作威作福习惯了,以为天下哪里都如此,这不一出门就露了怯?哪里像殿下一样,有这个本事护得世子周全呢。”
祁骁闻言自嘲一笑:“你不必说这个宽我的心,这次确实是我横刀夺爱,但哪又如何?”,祁骁起身让江德清将常服褪下,一面往里间走一面淡淡道,“错的不是我,是这弱肉强食的世道……”
☆、第八章
子时,岭南王府河清阁中灯火通明。
董博儒因来晚了一步,进门后又让岑朝歌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岑朝歌又细细的重复了,低声道:“那喜祥虽未明说,但看来……这事皇帝并没有太大心思管,都是敦肃长公主在操持,可惜我们府上并没有女眷能拜会长公主,那……就只能去探探太子殿的口风了。”
董博儒也越听越觉得有的转圜,看了百刃一眼低声道:“那就还好……世子不要恼,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柔嘉郡主只是占了个嫡出的名头,若说受王爷宠爱,还是康泰郡主更多些,太子殿下没准也有些犹豫,还有十天的功夫,再走动走动,许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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