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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沉默地看着他走上那方锁链牵拉的石台,良久之后转了身,背对着他朝外走,说着:“世间不讲道理的事浩如烟海,你管了一件,就得管另一件。迟早有一日……”
云骇在石台上跪下,等着他的后文,但花信却顿了一下,没再多说一个字。
那反应再明显不过他不想一语成谶,不想自己徒弟真的“迟早有一日”,所以停在了那句话上。
云骇看得明白,高兴起来。
花信背手一扫袖摆,跪台的石门落了下来。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云骇收了笑低下头,又慢慢陷入沉寂。
灵台的跪罚很熬人,哪怕是仙体,哪怕是再倔的人,跪完十二处也会人事不省、元气大伤。
云骇是在花信的住处醒来的。
醒来时,他身上的伤早已上过仙药,愈合得差不多了。他损耗的仙元也被补过,虽然不可能恢复如初,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云骇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花信,但偌大的瑶宫,却不见花信踪影,只有几位童子对他道:“仙首说,若是郎官醒了,可自行离去。”
他其实早有封号,照理说,不该再叫郎官的。但他爱说笑又会哄人,把花信周围的仙使童子哄得晕头转向,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下来,一直“郎官”长,“郎官”短地叫他。
唯独花信张口“云骇”,闭口“云骇”。最亲近,也不过是前面加上“我徒”。
“倘若我不走呢?”云骇问那童子,“仙首有交代你们赶人么?”
童子摇摇头:“不曾。”
“仙首这几日都不在,郎官若是不舒服,可多住几日。”花信的童子们都随了他的性子,也有些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亲近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都会减几分趣味,听在耳里更像是客套。就连“郎官”,都被他们叫得像“这位仙君”。
云骇在榻边坐了片刻,摇摇头笑着说:“不住啦,我回去了。跟你们仙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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