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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久久无话,燕迟轻声道:“你睡了?”
季怀真不吭声,半晌过后,燕迟悄悄起身来到床尾,借着黑暗的掩护,季怀真不知他要做什么,身体快过脑子,手下意识伸向枕下的匕首。
下一刻,脚上一轻,原来是燕迟为他脱了鞋。
这傻小子给他盖上被子也不走,又坐回床尾,一双大手把季怀真冰凉的脚掌捂在怀里。
这原是他的老毛病,天一冷就手脚冰凉,只是原先三喜伺候他伺候得无微不至。
他心中记挂着许多事情,早就忘记这般滋味。现在三喜一走,季怀真也懒得吩咐旁人,倒是这个叫燕迟的小子细心的很。
只是这份细心也不是分给他季怀真的。
“先前在上京的时候,没什么钱,用不起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娘就是这样把我的脚抱着。”燕迟知他没睡。
季怀真嗯了声,敷衍道:“上京的冬天最冷,好在你们只待了七年就被你爹接回去一家团聚。”
燕迟没接话,把季怀真的脚放回被子,正要重新躺回自己一团糟的铺盖里,却听季怀真道:“上来睡。”
“不,不好吧?”
“那就出去睡。”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燕迟小心翼翼脱下多余的衣裳,只着单衣,鞋在床头规矩摆好,像截木头般上了季怀真的床。
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季怀真寻着热源凑过去,毫不客气地压在燕迟身上,燕迟不敢乱动,只虚虚揽着季怀真,眼睛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唯独不好意思看自季怀真这张脸。
“我还没去过汶阳,你以前在汶阳做什么的?我听说那里和夷戎人的敕勒川就隔了一座山,你是不是经常看到夷戎人?”
他本想旁敲侧击地问问燕迟,陆拾遗在上京时究竟做了什么叫他念念不忘,可又怕露馅,被这小子看出端倪。
燕迟摇头:“夷戎人不常来,他们的马跑起来很快,但不擅翻山。只有快入冬缺粮的时候,才偶尔来队人马,抢些粮食和牲畜就走。
汶阳也有地方跑马,汶阳边界与苍梧山的交界处是平原,以前我娘就在哪儿,她很会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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