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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流的那只手最终虚虚地覆在阿苦渗着血的左手腕上,他双目失焦,嗓音轻得仿佛一触即碎:“我知道,你……是因我才……”
又怎么会无干系。
“不是,不是为你!”阿苦猛地把手缩回来,他固执地咬牙道,“我只是还你爹的恩……”
对啊,明明只是还恩。
他拿自己的血,来还云孤雁随手的一份礼物,很值得。还完就两清了,他到死还能是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
可为什么如今他竟觉得心也在滴血?如果别人含了利用之意而送的礼物值得他拿一身的血来偿,那眼前这位尊贵的烛阴教少主这几个月的真心相待呢?
末了只给他痛彻心扉的真相么?
阿苦突然后悔了,他愧疚至极。欺负人家还冲人家要糖的时候怎么就没多想想呢,自己哪儿还得起啊?
“我不怪你,可是你也不要再管我。”
阿苦忽然抬手去推云长流,但他胳膊根本没力气,“是你自己说的……既是孽缘,不得善终。你不要管我,把今天听到看到的都忘了……!”
可他虽然口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是不可能的。这种事已经知道了,哪能说忘就忘呢?他可真是把这小少主给拖进泥淖里了啊……
云长流没什么反应,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阿苦裹紧了,才重新伸手抱住他,“那句话,我说错了。”
少主脱给小药人的外袍是纹着烛龙纹的,那意义不言而喻。云孤雁脸色已经黑的十分难看,咬牙切齿地吼了句:“流儿!”
温环和关木衍吓得左右各一个把教主大人往后拉。温环急得小声劝道:“教主,您千万莫心急,别再逼流儿了……”
关木衍也连连道:“教主哇,再逼下去少主可真要毒发了……您就先委屈一回,啊,消消气儿?”
云孤雁恨不得一口血喷到关木衍那张老脸上。
得知出了事儿的时候,他已经快气疯了。阿苦这个药人他本是准备一直给云长流用下去的,最好一直陪流儿撑过十五岁那道劫。可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花一年把药血养出来,才取了一次血,流儿怎么就和阿苦认识了!?
以流儿的性子……他肯认识的人,那定是他很有好感的人;而他肯这样主动触碰拥抱的人,那定是他真放进心里头的人。
——可那人偏偏是个药人,药奴!谁都说不准哪次取完血就会断气儿了的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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