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着手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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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侯桂芬母子两，陈娘瘫软坐在地上，沈冷雁拍拍手坐在她旁边。
“娘，分家吧。”
侯桂芬仗着一家人的名头插手她家的事，眼下分了家，她再想上门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命。
如今二老已经去世，她爹也不在了，二房的大梁靠她挑起来，分家之后跟大房再也没有瓜葛了。
“分家？这……你爹在时，从来没提过，这家若是在我手上分了，我以后怎么下去见你爹啊。”
沈冷雁眉头轻蹙，语气坚定：“爹留下来的东西，咱们一分没拿到，小妹差点都被卖了，大房何曾把我们当过一家人，爹在下面若是知道了，还会在乎吗？娘也要为我们想想。”
活人最重要，以前大房只是习惯欺负，占点小便宜罢了，可最近变本加厉，尤其是过来抢孩子那天，她眼下还心有余悸。
陈娘的心动摇了几分，垂眸想了片刻，叹口气：“分吧，你去找村长，就说是我找他。”
沈冷雁抚上她的手背，轻声道：“交给我，娘跟我说说有多少是咱家的。”
她一一记下，她爷爷奶奶去世前留了一处老宅和十四亩田，土地和老宅都要平分，大房将这些全部吞掉不说，地里的庄稼几年间从未给过分毫。
真当天下便宜都是她一家的不成？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总得扒下来一层皮，以后才能长记性。
沈冷雁，打定主意后，帮陈娘收拾好鸡笼，又吃完早饭，给陈娘打声招呼就往村中走去。
她临走前从家里拎了两条腌好的肉条，不多，但放在村里也够拿得出手了。
来到村长家，透过大门瞧见背靠墙晒太阳的村长。
“村长在家吗？”
她在门口停下，作势朝屋内喊人。
村长闻声，起身朝鞋底敲了敲烟袋：“这不是雁丫头吗？吃饭了？没吃让你叔婶热点菜。”
“不用了村长。”沈冷雁恭敬回道，“今日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忙办件事。”
“什么事，你说，可是你娘的身子又不好了？”
沈冷雁连忙摇头，打断村长的胡思乱想，再让他猜下去，天黑都未必能把事情说完。
“我跟我娘要分家，这事还得村长您出面才行。”
村长闻言沉默良久，朝屋内吆喝一声，转身让她进屋说话。
沈冷雁跟了上去，乖巧坐上村长旁的小板凳，双手放在膝盖上。
村长媳妇送来酥油果子被她谢绝，反而把肉条递了过去。
叔婶询问的目光投向村长，村长也迟疑了。
“前两日卖了些东西，我娘说拿来谢谢村长之前的照顾。”
沈冷雁搬出陈娘，村长没再怀疑东西来历不明，让叔婶收了。
等叔婶走后，房间黎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村长又将腰间的烟袋掏出来点燃，咂巴两口后问她。
“沈大媳妇儿又去找你们麻烦了？”
沈冷雁点点头，沉重说道：“嗯，这次还带了外人，为了给我娘治病借了钱，她就跟那帮人合计要把小妹卖了，还好我给拦了下来。”
村长吓了一跳，手腕抖了抖，烟袋差点掉在地上，大声道：“什么，这事你怎么不给我说？”
“事情已经解决完了，就想着不麻烦你们了，如果不是伯母做的太过分，我也不会想到分家。”
沈冷雁眸光微微闪烁，既然侯桂芬不要脸皮了，那她也没必要给她留着，紧接着又说。
“她是长辈，我不好指责她，可我们孤儿寡母也要有条活路才成，几年下来，地全让大房种了，我们家连一枚铜子都没看到。”
说着，沈冷雁哽咽了声音，村长心虚咳嗽两下，这事全村的人都知道，可不好插手家务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沈大媳妇确实做的过分，可分家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家无男丁，分到的地亩不到一半，老宅自然也继承不了，你和月丫头还小，就算要了地又如何，谁能种。”
村长拧着眉，不赞同道：“分了地就要交税，你家没劳力，虽说税可以少点，但那庄稼也不是年年都能丰收啊。”
沈冷雁快速分析了一下情况，沉声道：“这些我都考虑清楚了，我家没有男丁不假，但我和妹妹也是上了沈家的族谱，就是沈家的孩子，凭什么不能继承老宅。”
村长从没听过这种言论，一时间哑口无言，最终严厉道：“胡闹，哪有女人分家产的，除非你招婿，生的孩子能拿到地，不然等你出嫁后，地还是要给大房，老宅你想都别想。”
沈冷雁深吸口气，默念时代不同，思想也不一样，急不成，等她做出一番事业后，这种陈规陋习都是狗屁。
眼下能拿到地也行，至于剩下的，她有的是办法拿回来。
“多谢村长提醒了。”
你能想清楚就好，沈大媳妇儿那里我会去说她，下次再去找麻烦，你让月丫头来找我。
村长以为沈冷雁回心转意，轻松许多，在他眼里，分家是件丑事，象征着这个家不安宁，家丑不可外扬，分家等于把丑事摊在阳光底下。
“不，我要分。”沈冷雁坚定道，“我知村长的好意，可是如今我也有了养家糊口的生计，村长不想看到侯桂芬把我娘逼死吧。”
“哎呦，这话可说不得。”
村长叹口气，音调低了些：“行吧，明日下午我跟你去沈大媳妇家，把分家的事提了，你们母女三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沈冷雁点点头，村长不算坏，只是观念不同罢了，能帮她提分家，为的就是怕她吃亏，否则只需要写个公告就是了。
谢过村长，她起身就要告辞，村长高声叫了她，把一根肉条塞进她手里，不容拒绝。
“拿着吧，回去给你娘补身体。”
沈冷雁无奈收下，紧接着又听村长说：“雁丫头，你娘只有两个闺女，只要你招婿，孩子进了族谱，该分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眼下你已经十四了，该考虑订婚的事。”
沈冷雁抽抽嘴角，知道村长是为了自己好，可她才十四岁，心底那道坎过不去啊。
她假意听进去，谢过村长后赶紧离开。